“我要參與這次計劃。”蘇翎說道。

“你要做什麽？”秦旭皺眉，“你想要什麽東西？蘇家的東西多半都有研究價值，如果你要的話…”

“行了，秦旭，我沒有破壞你行動的意思。不必說這些不上臺面的話，蘇家的東西我多半用不了。”蘇翎擺手打斷他的話。

“那你究竟要什麽？”在末世，不需要擔心衣食住行的人才是最可怕的，因為這代表了他們實力地位的同時，也代表了他們精力的餘裕，為了**或者是無聊的理由，這些人能做出來的事情都超出一般人的想象。

“沒有你，即使秦熙是個鐵血指揮，你確定異能者可以下手殺掉蘇家所有人？”

“那天早會上的許諾你也聽到了。”秦旭說道。“或者你是想要救蘇家的什麽人？”

“沒錯。”蘇翎說道。

“是誰？”秦旭脫口而出，“我可以讓秦熙下命令的時候避開他們。”

蘇翎嘆口氣：“你自從成為喪屍之後，水準大失啊，你覺得我可能回答你嗎？如果我說了是誰，恐怕他不會死就會成為秦家的禁臠，成為威脅我的把柄？秦旭，你太過急於尋找我的弱點了。不如我把我的弱點告訴你？你抓住那個人，就等於是抓住了我，我必然要去救她的，她叫做杜——”

“夠了，不要故意扯上不相幹的人。”秦旭說道，“我不會允許你參加這次活動的。”

“蘇家殺了百萬喪屍，數萬異能者，但是未來你們使用蘇家的功法，便會承接蘇家教化的部分因果。即使你們不修道，屠了蘇家滿門，你們想要進階也難了。”

“不比拿你的那一套來糊弄我，要是這樣，你出身蘇家卻勾結外人剿滅蘇家，豈不是更加危險？”秦旭緊盯著蘇翎。

“先不說我和蘇家的恩怨，我身合天道。天道欲滅人，我只不過是滅一家人，又有什麽因果呢？”蘇翎笑起來，顯得很開心，“唯獨我，是超脫天道因果約束的，這就是蘇有道一直心心念念的境界。”

秦旭不語，盡管面無表情，心底卻是波瀾滔天。他原本也不相信這些東西。蘇翎的話或許有水分，但是自從接觸到一卦的事情之後，他不得不承認，修道者擁有與異能者完全不同的力量，天道，難道是真的存在的嗎？那為什麽要滅絕世人？！

“其實你已經動搖了。即使你下定決心滅了蘇家滿門，萬一以後異能者進階有問題，你就會後悔。或者說，你根本不敢拿人類唯一的希望做賭註。”蘇翎的聲音如同可以滲入人心，一點一滴的擊打秦旭的心防。

秦旭慢慢吐出一口氣：“我同意你加入這次行動。但是你必須讓人跟著。”對於約束蘇翎，他都沒有把握，但是讓人跟著蘇翎，至少可以知道蘇翎到底做了什麽，又準備放了誰，留下蘇家的人，無疑就是後患。蘇翎到底要做什麽，他著實不明白。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。

“放心，不過是對我有恩的人罷了，我只是留他一條命。你願意讓人跟著我就讓人跟著我。”蘇翎並不在乎秦旭的凝重。“正好我也身受重傷，有人代勞最好不過。”

秦旭打量了一下蘇翎的樣子，看著像是有傷的樣子，但是蘇翎這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，是故布疑陣還是確有其事，他還真沒有辦法判斷。

“跟著我的人是誰都無所謂，唯獨不能是她。”蘇翎說，“以她的身體，去了是要難受的。”

秦旭凝重點頭，心裏卻是沈沈的，如同陰沈的湖底，潮濕又不見陽光。有時候，他連累了這個念頭都不能有，選擇了這條艱難的路，只要一放松，所有的矛盾掙紮就能把他淹沒。蘇翎說他大失水準，確實是實話，他不再是那個風光霽月的秦旭了，他的家室和身份，他的本領，都成為了他的負擔。

越是這樣，杜點點的存在就越特殊，如果是以前，她頂多是讓他側目的存在。但是現在，他明明知道杜點點的身份不妥，甚至也聽過童默叫她“十七”，卻只能選擇當做不知道，在越晶到來的時候，甚至還要故意問一句：“她找的是不是你？”越是警告自己，越是明白就越是難做。以至於蘇翎說出她的事情來的時候，秦旭覺得自己幾乎要透不過氣來。不該是這樣的，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執念，換個角度，她其實也不過是那樣。秦旭強迫自己的思緒轉移，把精力放在部署計劃上面。

秦旭是在一個傍晚走的，莫十七很快就發現了秦旭的失蹤。她並沒有去問蘇翎，盡管蘇翎肯定知道。自從蘇翎叫破他的身份之後，兩人之間就維持著一種略帶緊繃的危險氣氛，莫十七不是控制不住自己殺意的人，但是回想起來自己的死亡，總不是什麽愉快的事情。

秦旭走的第二天，天氣就出現了新的變化，下雨了。大雨滂沱，不少帳篷因為是幾塊布拼接而成的，多少出現了漏雨的現象，秦熙一方面要帶著人處理這些，一方面又因為秦旭的事情分神，雖然壓抑著焦躁，但是還是沒有人敢在他面前開玩笑了。

大雨下了整整兩天，雖然有空間異能者，糧食也勉強足夠，但是不能打獵的事情，還是讓異能者們沈寂了下來。靈山附近的動物或許是因為靈氣充足的原因，幾乎沒有怎麽變異，但是機靈異常，雖然捕捉不易，味道十分好。因為雨天，打獵根本無法進行，營地裏的沈寂都是帶著壓抑的。

“秦少，那個蘇靈玉發燒了，看著情況挺嚴重的，燒的有些迷糊了，怎麽辦？”

藥物不是沒有，但是因為太過珍惜，想要用藥必須經過審批。

秦熙揉揉眉頭：“去拿幾片藥給她灌下去，多灌一點熱水。”

“秦少，那不是道姑嗎？感冒藥能有用嗎？”

秦熙被這話說得也緩了神色：“傻子，道姑不還是發燒了嗎？又不是神仙。”估計蘇靈玉的發燒也跟那次吐血有關系，不過照顧的人也有責任就是了。秦熙想到這裏，問道：“是誰負責照顧蘇靈玉的？怎麽到了這種程度？”

“是…洪隊長的人。”因為有些告狀的嫌疑，來人語氣疑遲。誰都知道劉隊長最近有些低落，洪隊長逮到時機，照顧蘇靈玉這個差事自然不能落到劉隊長手裏了，誰知道洪隊長手下的人也沒有怎麽照顧好人。

“把人餓上兩頓，跟他說這是失職的處罰。”餓上兩頓就是餓上一天了。“盯著蘇靈玉的狀況，不能讓人死了傻了，這人有大用。”

結果蘇靈玉的燒還沒有退下來，洪隊長就聞訊到了秦熙那裏，說是賠罪。

“小於前幾天打獵，老是缺覺，這一放松下來，就打了個盹，總歸是我的老兄弟了，我這不好太過責怪，他也算是盡職盡責，總歸沒有跟有些人似的，不打獵就閑著鬧騰吧？”洪隊長這話裏話外都是表功開脫，最後還隱晦的說起來了劉子龍的事情。

其實與洪隊長這種奸猾的中年人相比，秦熙更傾向於劉子龍這樣的人，有沖勁好拿捏，只是劉子龍不知道怎麽搞得，這幾天大概是閑著了，她的女朋友孫落落和他的姐姐劉子鳳昨天還吵鬧了一場，雖說隔著雨簾沒人伸頭湊熱鬧，可是誰不是支著耳朵聽著呢！

這也不是神惡魔大事，總歸煩心，秦熙本來就因為秦旭一直沒有消息有些著急，又碰上洪隊長這倚老賣老表功的人物更是不耐，但是還少不得耐了性子跟他說話。以前就是這種機會也沒有的，不過他的堂哥一直以來就對著些這樣的人物虛與委蛇，未免也太煩了些。

秦熙面上還是帶著笑：“有功勞自然記著，不過營地裏的異能者誰不是這麽來的，不都是出去打獵才有吃的嗎？”

“我看蘇翎蘇先生就很清閑，蘇先生自己就不說了，他的家屬也太清閑了點，不如把這位女士編入我的隊伍，讓她跟我們一起，也多學點東西，我們要照顧起來也名正言順。”洪隊長說道，他一直想要找個時機抓住蘇翎，蘇翎這個人的價值太大了。但是無奈秦熙看得緊。不過聽說申前前已經接觸了跟蘇翎在一起的那個杜點點，倒不如借著這個機會捏住了那個杜點點，不怕蘇翎不聽話。

秦熙聞言幾乎要氣笑了，老狐貍因為聽說軍隊來不了的事情，又開始蠢蠢欲動了。其實他倒是真不介意給蘇翎添點麻煩，不過對杜點點沒有什麽惡感，他再怎麽樣也不會因為一口氣就讓這個老狐貍得逞。

秦熙正要開口說話。就聽見帳篷外面有雨打葉子的聲音，因為連日的陰雨，營地裏的異能者沒有傘，都采了附近一種植物葉子頂著避雨，那雨滴打在葉子上聲音挺好聽，聲音也不算小。因此有人一接近秦熙就聽見了，何況來人走的極快，踩到水窪的腳步聲透著急切，秦熙站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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